第(1/3)页 顺着汤中松的背影。 刘睿影的余光忽然映出一片雪白。 他赶忙转过头一看,发现在左手边不远处的阴地上,竟然还有一大片尚未融化的冬雪。 而在冬雪之后,却孤零零的耸着一间小屋子。 “这屋子是何时出现的?” 刘睿影问道。 上次他进入博古楼时,也路过了这片乐游原。 但是他根本没有看到这座小屋。 “不知道,我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。” 汤中松摇了摇头说道。 至于酒三半,他本就是一路混混沌沌的。 连马都骑不稳,眼前的路都看不清,哪里会有这闲心去关注其他? 刘睿影突然觉得这片乐游原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简单。 壮美的山水之下,隐藏着惊恐、悲哀,与困惑。 但这座小屋的突然出现,却又使得他异常激动与兴奋。 瞬间就抛开了一切沉重,朝着那小屋飞奔而去。 “若是里面有人,说不定那晚酒三半与两分切磋一事还能多一名目击者。即便这人也没有看清凶手是谁,起码也能证明这两分不是酒三半杀的。” 刘睿影在心中想到。 这也正是他激动和兴奋的源泉。 这一片地方因为背靠博古楼十大奇景之一的‘千峰万仞’山,所以常年照不到太阳。 再加上乐游原上本就极为湿润,所以这冬雪竟是得以保存了下来。 虽然远远看上去是一片雪白,和乐游原青绿的地面反差及大。 但当刘睿影走进一瞧,这片冬雪上已经落满了一层细密的黑色浮灰,颇为肮脏邋遢。 不过雪地后的这座小屋倒是和这片肮脏邋遢的雪颇为般配。 因为这座小屋在刘睿影看来这肮脏邋遢的程度为未免要更胜一筹。 屋顶的瓦片怕是十不存一。 门框是歪的。 窗户是破的。 就连那门口的立柱都快被岁月侵蚀了个通透,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。 “这地方……” 汤中松说道。 后半句话他没好意思出口。 因为他看出刘睿影似乎对这里抱有很大的憧憬。 他不喜欢打击自己的朋友。 尤其是在落差如此之大的时候。 “这地方根本不会有人住,除了耗子以及鸟窝。” 酒三半说道。 此时他又变得睿智起来。 汤中松斜眼瞟了一下酒三半。 显然,他对酒三半刚才的话很不满意。 虽然酒三半的话本身没错,甚至一丁点儿毛病都没有。 但在此刻说出来未免有些太过不合适。 很多话虽然对,但不分场合的说出来就是错。 何况刘睿影现在所做的,还是为他洗清冤屈而操劳。 汤中松觉得酒三半着实不该如此直白。 果然,酒三半话音刚落,刘睿影的脚步就慢了下来。 他焉能不知此处破败依旧,早就荒无人烟? 只是没有到推门的那一刻,他还是对这抱有一丝幻想的。 虽然这幻想成真的机会何其渺茫,但有幻想也比什么事都变成了板上钉钉要好的多。 不过这幻想的剧烈程度也是会变的。 若是没人开口,刘睿影还能保持的住。 现在酒三半开口一说,却是让他的心气也顿时泄了一大半。 “不急,上去看看就知道了!” 汤中松走上前去拍了拍刘睿影的肩头说道。 酒三半固然很聪明。 但他若是不将这聪明藏起来三分,他日后的路不说走不远,也定然会坎坷异常。 人还是要藏拙的。 刘睿影想起先前自己的心绪。 想起那日自己下定决心就算是做错一两件事,也不要继续出风头。 但一出门,就被银星的那根针和线绣的乱七八糟。 现在的酒三半,不正是以前的自己? 一路风雷滚滚,一路风云叱咤。 不懂避讳,没有敬畏。 中都查缉司的那位老马倌曾经告诉过刘睿影。 他说这天下间没有真正的傻蛋,即便是有人不聪明,他也会有自己一个异常鲜明的特点。 在这个特点之下,他也是聪明的。 所以聪明人又能如何? 或许只能得到一身埋怨。 若是常常骄傲于自己的聪明,就和那些土财主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得意没什么两样。 当然,酒三半没有一位老马倌告诉他这些道理。 而且这些道理也着实不合适由朋友告诉他。 刘睿影只希望能带他多见见世面,多走走人间。 让这位本来世故不深的青年多了解些他想不到的事情。 汤中松已经站在了这间破屋的门前。 但是他却又后退了几步。 “怎么回事?” 刘睿影察觉到汤中松神色有异,开口问道。 “你看这门框,还有这屋内传来的味道。” 汤中松共指着门口的立柱说道。 刘睿影看到门口的立柱虽然腐朽,但却有几道新添的砍削痕迹。 这是剑痕。 刘睿影三人都是用剑之人,自是一眼就看了出来。 “莫非这里不久前还出现了打斗?” 刘睿影很是不解。 他伸手摸了摸那立柱上的剑痕。 发现这用剑之人的劲气力道不大,但却掌控的极为精准巧妙。 每一剑都砍进这立柱内一寸三分深。 这是一种习惯。 用剑之人在长久的时间内养成的一种用剑的习惯。 仿佛是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的劲气,要让自己出的每一分力,挥砍的每一剑,都要有最大的收获似的。 平南王域因为紧挨着漠南的原因,水源匮乏。 针对那里的气候,平南王域的农民们发明了一种极为精妙的灌溉技巧。 就是用陶土烧成一根根水管,在每一颗农作物的根部开一个孔洞。 浇水时,水流就会从这些孔洞中流出,直达农作物的根系,不会浪费到其他地方。 这名剑客的剑,也是这般道理。 刘睿影倒是迟了一阵才闻到汤中松所说的味道。 不用细说,还是血腥味。 这血腥味刘睿影在今天已然闻的太多。 第(1/3)页